燕园的美,远近闻名。未名湖畔,湖光塔影,绿柳成荫,宛如东家之子,增一分则肥,减一分则瘦。和珅是个大贪官,审美却是一流的。
美是自然的馈赠,更是匠心的表达。记得是1998年左右,好像是为了百年校庆,未名湖有一次大规模的清淤,并对堤岸进行了整治,加了些石头,改了些面貌。其后的未名湖,少了几分姿色。自此,东家之子,只在记忆中。
如此美景,自是少年强说愁的好去处。念大学时,无数次在这里徜徉。后来回北大教书,湖边散步依然是最惬意的事情。曾经自嘲,降了那么多薪水,要用这美景补回来。
时间久了,不经意间发现,原来湖边那些树,一直都没有变。我来的时候在那里,我走的时候在那里,我回来之后依然在那里。人们可以挪动石头,却很难挪动那些树,除非连根拔起。
原来,这些不起眼的树,是时间的真正证人。他们见过蔡元培,见过胡适,见过鲁迅,见过梁思成,见过李大钊,见过陈独秀,见过毛润之,见过许许多多我们听说过、没见过的人。
北大是有传统的。刚进北大的时候,感受到过朝气蓬勃的气息,闻到过积极向上的味道。那时候的教授们,也都让人肃然起敬。师恩如山,不是一句教诲,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。
可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很多事情都变了。目力所及,那个北大只活在记忆中。好在还有那些树,默默站在那里,记录着时间,见证着一切。也许有一天,这些树还能见到之前的北大。
想明白了这些道理,跟老爸提过一件事,想在家里门前种一棵树,每年回家看一眼,等我老了,树也老了,相依为伴。老爸好像没明白我的心意,随口说过两年就拆迁了,这树长不大。说的也是,不禁伤感。多年过去了,依然没有拆迁,老宅依然在那里,树也没有种。
从那以后,我对树有一些特殊的情感。到一个新地方,会看看那里的树,尝试去看树身上的岁月。或者,看看树身后的砖墙,体会岁月的痕迹。
前不久,办过一次线下活动,很多学生报名参加。当时想着,要送个小礼物作为纪念。想来想去,买了些镜框,选了好看的树叶放在里面,写一句祝福的话。希望这些树叶,可以陪伴我们穿越周期,温柔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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